陶短房:从奢侈品看“新富比旧富更显摆”的转型心态
陶短房
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奢侈品消费国,风头之劲,甚至超过了公认的“亚洲唯一发达国家”日本。这自然引起了趋于两极的反应,有些人大声叫好,认为这是社会富裕的最好表现;也有人对此感到忧虑,认为家底远不如日本等国厚实,奢侈品消费能力却率先与富人接轨,折射出的只能是一种畸形的社会风气,更有人将其和贪腐、不正之风、贫富分化和为富不仁等联系起来。
这些当然都有一定道理,但应该看到的是,在我们身边(注意是“身边”),许多吃名牌、穿名牌、用名牌的时尚人士并非大富大贵,而是普普通通的白领甚至一般工薪族。他们买奢侈品的钱并非什么横财,而是节衣缩食,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一双鞋、一瓶香水耗去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薪水的故事,每天都可以听到无数的版本。其中一些人是乐此不疲,另一些人却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奢侈”。
“奢侈品”的定义是“非生活必需的高价消费品”,既然“非生活必需”,就当量力而行。中国是个“新兴”国家,人均收入还很低,在奢侈品消费方面“超英赶日”,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其他像中国一样的“新兴”国家,几乎都经历过这种“超前奢侈”的阶段。诺曼底公爵征服英格兰,成为英国国王后很长时间,法国的奢侈品一直是英国王室和上层社会的最爱;俄罗斯西化之初,不但法国、荷兰的一切都被贵族们追捧,甚至不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在自己家里放弃俄语,改用生硬的法语对话;由乡巴佬“暴发”为法兰西皇帝的拿破仑,继承了从王室气派、贵族体系直到宫殿、名画在内的一切奢侈品;而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小说《达曼戈》中,那个骤然发家的非洲酋长达曼戈,同样把从怀表到步枪等一切他认为“高档”的东西,都一股脑挂在自己身上。
国如此,家也如此,大户人家的“公馆菜”更讲究品位、烹饪,而暴发户则特别垂青名贵食材;世家子弟的服装面料名贵、剪裁得体,但看上去却未必醒目,而乍富者则往往一身炫彩,甚至连名牌商标都不舍得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