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宏良商榷：中国的外汇储备，到底还剩多少？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19-6-13 20:38:27

　在前几天的一次讨论会上，听张宏良转述一位显然知道本相者的说法，说中国的外汇储备现实上已经所剩无几——是一个与官方公布的1万8千亿美元相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数额。我其时听到这个说法后颇感吃惊，过细想了一下之后，又以为张宏良如许的转述大概造成了一种误解。中国的官方机构固然常常说谎言，但是国家外汇管理局如许的机构恐怕还没有谁人胆子以1万8千亿美元如许的数额来说谎言。中国现实的外汇储备的数额，应当与1万8千亿美元的金额相差不会很远。之以是会形成“外汇储备只剩下1万8千亿美元的一个微不敷道的零头”的传言，恐怕是由于肴杂了“全部外汇储备”和“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这两个差别的概念。

　　我们通常所说的一国的“外汇储备”，学名是“官方持有的外国资产”。理论上说，只要是一国政府所持有的外国资产，特别是具有活动性的外国资产，都应当属于该国的“外汇储备”。如许的外汇储备概念，意味着一国的外汇储备绝不但仅是该国政府持有的外国纸币，而且还包罗了该国政府所持有的外国银行存款、债券、股票等等。有人说，据前几个月的资料，中国的1万8千亿美元外汇储备中有1万2千多亿美元是中国政府持有的美国资产，此中有5千亿美元的美国政府国债，别的另有约3700亿美元就是“房利美”和“房地美”这两大与政府有关联的公司所欠的债务。

　　而“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固然只能包罗一国政府所持有的外国纸币和外国银行的活期存款（可以直接用于汇划的存款）。在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这两种金融“资产”都没有利钱性子的收入，在金额上是不能增值的。这就决定了在一样平常情况下，一国的全部外汇储备中，“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都只占一个很小的部门，而且外汇储备越多的国家，其外汇储备中“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所占的比例大概越低。就是让我来把握外汇储备，我通常也不会持有很多的“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缘故起因很简单：“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不能生利，而股票、债券等外国金融资产在正常情况下都有很可观的生利性收入。

　　固然我不知道正确的数字，但是我信赖，在中国的外汇储备中，直接持有的外国纸币和银行活期存款肯定很少。保持一个够一样平常买卖业务之用的数额就够了。这就象一个富人全部的产业，大部门都不会以手持现金的情势存在，而会以手持的股票、债券乃至房子、汽车等情势存在。而我们假如把“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也即持有的外国纸币和银行活期存款等同于“外汇储备”，固然就会在外汇储备总额极多的情况下反倒感到没有多少外汇。

　　不外，如许关注“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也很有原理：它让我们留意到外汇储备可以立即用于付出的水平。一国外汇储备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该国有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的时间用于满意这种须要。造成这种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的，大概是该国的入口需求显着大于其出口，也大概是资源项目下的买卖业务要求该国对外作出大额的净付出。后者的典范例子之一就是，国外通过债务或购买股票情势流入该国的资金大规模撤出该国，造成了以该国货币兑换巨额外国货币的要求。不管一国外汇储备的数额有多么巨大，假如在有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的时间该国没有充足的“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外汇储备”，该国仍旧会在以外国货币或外国银行的汇划性存款满意此种净付出须要上发生困难，乃至导致发生付出危急。

　　固然，构成一国外汇储备的那些金融资产都应当具有充足的活动性，可以很容易地变现为纸币或银行的汇划性存款。西方国家都有发达的债券市场和股票市场，一国政府可以很容易地将其外汇储备中的外国债券或股票在证券市场上卖出换为现金。如许看来，一国外汇储备中没有多少是立即可以用于付出的纸币和外国银行存款，这在该国有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时似乎并不会造成什么困难。

　　但是，痛惜中国现在的外汇储备过于巨大，将这些外汇储备中不大的一部门债券或股票在西方证券市场上抛售，都大概造成这些债券或股票本身代价的暴跌。上一周美国和西欧的股票市场代价约莫暴跌了20％左右，西欧各国政府允许准备以2万亿美元的资金注入金融市场救市，就把股票的市场代价稳固了下来。而中国政府现在持有的外汇储备名义上已达1万8千亿美元，将如许数额的债券和股票的非常之一抛售到证券市场上，就足以造成被抛售证券本身代价的显着下跌。在抛售的过程中出现的证券售价降落会使抛售者本身受到丧失。在现在的国际金融危急和西方国家进入经济阑珊的情况下，情况尤其云云。

　　如许，固然中国以债券和股票等证券情势持有巨额外汇储备原来是为了使这些外汇储备生利增值，但是为满意对外的大额净付出须要而在金融市场上大量抛售这些证券本身却会造成中国外汇储备在金额上的显着丧失。

　　这就涉及到了怎样维护中国外汇储备的代价这个标题。本文所说的外汇储备的“代价”，没有什么玄虚的理论寄义，说的无非是中国外汇储备以相应国家货币计的货币额。在将外汇储备酿成各种各样的金融证券的情况下，能否维护外汇储备的代价着实是一个很大的标题。

　　一国持有大量的外汇储备，其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该国有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的时间用于满意这种须要。而在以债券和股票等可以生利的金融资产情势持有外汇储备时，外汇储备还成了可以生利的金融资产，这就成了一国官方持有外汇储备的又一个来由。

　　但是，现在的国际金融危急表明，纵然以可以生利的金融证券情势持有外汇储备，金融资产天生具有的风险性也大概使外汇储备不但不能生利，反而亏蚀掉外汇储备原来的本金。更糟糕的是，一旦我们以各种各样的金融证券的情势持有外汇储备，我们如许持有巨量外汇储备的国家就会被套住，在须要对外大额净付出的时间反倒由于畏惧抛售储备资产导致其代价降落的丧失而不敢动用这些外汇储备。正由于云云，西方的“金融专家”前几天才敢于公开威胁中国：你抛售外汇储备资产给本身造成的丧失，不会小于给我们造成的丧失，你还是别抛售的好。

　　如许一来，中国的巨量外汇储备反倒失去了它最重要的作用：在本国须要对外大额净付出的时间，我们却大概不敢大量动用这些外汇储备来济急。而西方现在的金融危急又天天都大概使我国外汇储备中的那些证券代价严肃跌落。在国家最须要大量动用外汇储备的时间我们恰恰不敢大量动用这些外汇储备，如许悲惨的现实只能导致我们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结论：我们积累的如许多的外汇储备没有任何用处！

　　一国累积的外汇储备无非来于两个方面：累积的对外商业顺差等常常项目标顺差，以及累积的以从境外借债和出售股票等情势发生的境外资金流入。以中国本日的形势论，假如中国积累的外汇储备完全来于对外商业顺差等常常帐户上的顺差，我们对如许积累外汇储备还没有什么可求全谴责的；究竟常常帐户顺差着实就是一国资金的净流出，这种顺差所形成的外汇储备不外就是该国资金的净流出完全通过官方来实现，而这个顺差是中国企业出口多造成的，这也是为中国企业争取天下市场相助的无奈之举。

　　但是在现实上，中国现在外汇储备的至少一半以上泉源于外商直接投资和外债等资源项目下的资金流入，这种境外资金的流入与中国的外汇储备形成一种资金对流：境外资金以直接投资和外债等情势流入了，又以官方外汇储备的情势流向了国外。如许积累起来的外汇储备肯定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畸形征象，而当前西方天下的金融危急又告诉我们，这是一种极其有害的变乱。

　　十年来我和余永定就反复告诫，如许的资金对流在短期中对中国的经济长处都是一个极大的侵害：中国外汇储备中的外国资产最大限度得到的也就是美国政府债券那样的低收益，而流入中国的境外资金所获收益却无论怎样也比中国外汇储备资产的收益高，否则境外资金就绝不会流入中国，而会直接去购买中国以外汇储备购买的那些资产。余永定把这种扭曲形象地概括为：“美国人在中国投资至少要挣10％的利润，中国买美国的国债只挣5％的回报”。而且恰恰是他、我和张宏良都再清楚不外地知道，美国人在中国的“投资”所挣的何止是10％的利润，他们收购中国国有企业的利润率多半是100％还多！这已经不是“投资”，而纯粹是抢钱了。

　　我还要加上一句：从本质上说，美国企业在中国的投资所用的是中国流出的钱。如许简单的究竟就足以阐明，靠境外资金流入而增长的外汇储备，总的说来是低落了而不是进步了中国积累的资金的回报率。外汇储备增长中国积累资金的收益这个作用在近十年来的中国是不存在的。

　　现在的国际金融危急更进一步提示我们，中国的外汇储备不但总的说来低落了中国积累资金的回报率，而且它的回报率乃至大概是亏损的：金融危急很大概使中国持有的很多债券乃至美国的政府债券连本金都无法全部收回。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持有外汇储备就只大概有一个长处：包管满意资金突然涌向境外如许的对外大额净付出须要。而我们前边的分析已经阐明，这个长处对现在的中国来说也险些不存在：由于中国的大部门外汇储备是持有的外国证券，大量抛售外国证券时的贬价丧失使中国现实上也不敢在资金突然涌向境外时包管满意对外大额净付出的须要。

　　如许说来，在中国现在有巨额外汇储备的情况下，由境外资金流入而增长的外汇储备对中国可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用处，而造成这种外汇储备的境外资金流入则对中国经济有极大的害处：它不但夺走了中国本身的资金原来可以具有的投资机遇，低落了中国国内资金的回报率，更严肃的是它使外资企业控制了一个又一个的中国产业，将中国置于了外国资源的盘剥和控制之下。

　　在现在如许严肃的国际金融危急之下，我们不能再容许这种侵害中国经济的征象继承存在下去了。现在，不但从防止外资控制、维护中国人的经济长处的角度看，就是从维护中国外汇储备的代价的角度看，我们也必须立即对境外资金的流入接纳果断而果断的控制步调。

　　这种控制步调的焦点，就是由政府为中国人民的长处而在涉外的金融方面有操持地、体系地、全面地实行会合同一的控制。在现在，仅从维护中国外汇储备的代价这个角度思量，就至少必须接纳下列3项步调：

　　1. 只要中国还没有出现对外商业逆差，就严格地完全克制国外的任何资金流入，这种资金流入的情势包罗任何对境内的贷款和购买股票、企业全部权。境内任何人、任何企业在筹资上遇到的任何标题，都在中国境内筹资办理。香港、澳门、台湾流入境内的任何资金，必须证实其终极泉源于中国人，方可允许。

　　完全克制国外资金流入，是由于如许流入的资金已经对中国没有任何长处，反而抢占了中国当地的投资机遇，形成了对中国经济的外国控制，低落了国内资金的回报率，将中国的资金挤向国外，终极在国际金融危急中受到亏蚀，形成了对中国人民的无耻剥夺。

　　2. 立即对资源项目下的对外资金往来实行全面而严格的会合操持控制，管制对外的资金汇出。不但应当通过这种管制克制和重办国表里资金活动上的齐备违法违规活动，而且应当从现在起在国际金融危急没有完全消除之前不停实行对外资金汇出上的总额限定，规定天下每月资金汇出境外的总额不得凌驾某一最高限额（如每月2百亿美元），境内全部金融机构在此期间将人民币兑换为外币的总额不得凌驾这一最高限额。有这一最高限额作保障，中国的外汇储备管理机构就不会受到在短期内大量抛售手持的外国金融资产的压力，就可以克制中国由于在极短时期内大量抛售外国资产而遭受资产售价降落的丧失。在现在的国际金融危急情况下，中国如许作也有利于保持国际金融市场的稳固。

　　我国不停没有允许人民币在资源项目下自由兑换，这种制度本身就完全允许我们实行上述齐备步调。这种制度对我国经济的长处，在现在如许的危急时候就完全表现了出来。

　　3. 我国外汇储备的绝大部门是外国的债券乃至股票等证券，而现在全部这些证券的市场代价都有大概变得低于我们购入它们时的代价，乃至跌到低于其发行时的票面代价。我国外汇储备中的外国债券也都有大概在到期时债务人不推行还本付息的允许。为了维护中国外汇储备的代价，中国政府应当从现在起就公开公布并奉行一项刚强的政策：对中国外汇储备中的任何外国债券，假如债务人违约，不推行还本付息的允许，中国政府将强行以债务人所属国在中国的全部金融权益补偿中国外汇储备所受到的丧失。债务人所属国在中国的这些金融权益，包罗债务人所属国在中国的齐备债权、股权、独资企业乃至私家产业，这些金融权益中不但应当包罗属于债务人所属国政府的金融权益，而且必须包罗属于债务人所属国私家的全部金融权益。

　　形象地说，假如将来美国的“房利美”和“房地美”的停业或重组使中国外汇储备管理机构所持有的其债券有任何代价上的丧失，中国政府就应当将美国公司“适口可乐”、“沃尔玛”、“麦当劳”在中国的资产中代价相当的部门收归中国全部，以补偿中国所受到的丧失。对这种做法，我们可以简称为“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

　　西方国家及其形形色色的代言人肯定会说：使中国的外汇储备受到丧失的债务人与中国充公其产业的外国人在法律上不是一个人，如许作是处罚了不应当受处罚的人。我们的答复是：西方政府在本次国际金融危急中接济其本国金融业的举措已经表明，西方政府现实上在危急情况下把本国人的全部产业都视为同一个人的产业。因此，中国政府在外汇储备受丧失如许的危急情况下有权利将中国的债务人所属国的全部人（包罗法人）都看成一个人来处置惩罚。

　　更何况，西方各国比年所实行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现实上想使全天下都倒退回到19世纪去，而在19世纪，充公债务国的对外投资以补偿债务国不能推行的还本付息任务是一种正常的国际经济秩序，向我们倾销新自由主义的西方国家没有资格想在这方面例外。

　　西方国家的政府向来在对外变乱中都将其本国企业的长处放在第一位。我们乃至不能假想，它们会允许中国接纳“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的做法。它们肯定会接纳齐备大概使用的政治上的、法律上的乃至别的最暴虐的本领来克制中国“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为了保卫中国本身的长处，我们必须准备在维护中国外汇储备代价上与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举行果断的斗争。

　　在这场斗争中，中国有一个最有力的武器，那就是抛售其持有的相应国家的债券。反对中国“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的国家肯定是中国的大债务国，中国政府的外汇储备中肯定持有了该国的巨额债券。中国政府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大量抛售这些债券肯定会引起这种国家的证券市场代价暴跌，使这种国家陷入金融逆境，乃至使其落入新的危急。

　　为了维护中国外汇储备代价，我们必须学会并敢于拿起抛售外国债券这个武器。假如中国的外汇储备债务国不允许中国接纳“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的做法，中国政府就应当公开公布并切实实行倔强的外汇储备运作政策，在本身以为得当的时候大量抛售其持有的该国债券。如许作的来由很简单：该国政府不允许中国“充公投资补偿债权丧失”会使中国外汇储备的代价受到无法挽回的严肃丧失，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选择得其机遇抛售其持有的外国债券是将其丧失最小化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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